29、第29章_耳鬓厮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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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、第29章

  谢濯不用问,也知道是谁告诉了沈桑他在何处。

  是以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话后,也就没再提这事。

  谢濯坐的端正,身姿挺直,眉目深邃,星眸朗淡,捻着书角翻过一页。

  等了片刻,白芷提裙来到凉亭,福身行过礼后道:“太子妃,晚晚小公主正在摘花,就先不过来了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沈桑面上闪过为难,轻轻点头,让白芷先退下。

  她想了一会儿,抬眸,指尖就着白瓷盘轻轻往前一推,推到了谢濯手边。

  “殿下,晚晚不来了,这物什……您看看可要尝一些。”

  谢濯视线从书中移开,落在她身上。

  沈桑今日着了身云纹茜裙,乌发挽成凌云髻,嵌金花钿点缀,斜插银丝累丝珠钗,面若芙蕖,娇艳明媚。

  唇角勾起一丝笑意。

  谢濯眉心微跳,缓缓移开视线,道:“让人给晚晚送过去便是。”

  “殿下可是不相信臣妾的手艺,”沈桑轻蹙秀眉,惋惜开口,“也是,既然殿下不吃,白芷你先端下去吧。”

  “站住。”

  白芷手刚伸出,还未碰到白瓷碟,一只手先她一步,捏着边往里挪了挪。

  “你先退下。”

  白芷看了眼沈桑,欠身退下。

  谢濯道:“太子妃身为东宫主母,非日日沾水煮米,也应擅几道甜点吃食哄太后欢心。孤且先为太后尝尝。”

  说着,拿起一块精致的奶香馒头,咬了口。

  沈桑:“……”

  说的可真好听,感情那日在书房让你吃的肉饺都是喂了狗。

  奶香味香甜十足,吃一口尚可,吃多了许是觉得甜腻,谢濯喝了口凉茶,没再碰。

  “之前母妃也经常做给孤吃,”谢濯忽然道,“母妃手艺不如太子妃好,甜的难以下咽,可孤为了讨她欢心,还是会吃些许。”

  太子的母妃,那岂不是宫中的淑妃娘娘?

  沈桑轻垂眼帘,指尖儿轻轻拨弄着团扇绣饰。

  谢濯视线落在凉亭外,看着沿在石阶上休憩的男男女女,道:“孤幼时性格沉闷内向,不似其他皇子会讨父皇欢心,也不会像其他公主般躲在母妃怀里撒娇。母妃刚生产完忙于固宠,无暇顾及宫中幼子,又或是为了让母后放松警惕,将孤过继到母后名下养育。”

  他顿了顿,道:“太子妃,你可知孤还有个胞弟。”

  沈桑点点头,“是如今在漳州的漳王殿下。”

  亦是大宛最年轻的王爷。

  年仅五岁,就被昌安帝封王,赐漳州为封地。

  “孤比胞弟年长两岁,胞弟性格与孤完全相反。幼子年幼乖巧讨喜,长子疏离冷漠养于他人名下,在母妃心里孰近孰远,孤一直都很明白。只是那年,父皇得了场大病,几位皇兄暗中谋划夺嫡,胞弟替孤无意中喝了毒酒,险些丧了性命。”

  沈桑听的心中一惊,“那岂不是……”

  谢濯点头,“嗯,母妃一直都对孤怀恨在心。若不是孤,幼子不会误食毒茶,身子落了病根,更不会在懵懂无知的年纪远离皇都。”

  “可这错并非错在殿下身上,而是错在当初局势。”沈桑心中复杂。

  谢濯浅淡的朗眸微微挑起,十分诧异的看着她,“若孤说,那杯茶是孤亲手喂给胞弟的,太子妃也信错不在孤?”

  沈桑抬眸,朱唇轻启,缓缓吐出几个字,“臣妾相信殿下。”

  谢濯怔愣片刻。

  半晌,他起身,低沉好听的笑声响起。

  “太子妃……”

  谢濯道:“是了,孤那时并不知道那杯茶被人下了毒。”

  沈桑唇角浅浅弯起。

  谢濯合起古书,走了两步停住,道:“山上风大,太子妃欣赏完还是早些回去歇息,若感染风寒可莫要再怪孤。明日我们就回东宫。”

  说罢不等沈桑回应,踱步离开。

  凉亭下几名壮汉小厮正围成一圈,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清俊少年。

  站在对面的粉衣少女抽出腰间别的鞭子,手腕翻动,“啪”地一下打在地上,发出咻的一声。

  “只要你乖乖听话,伺候本小姐舒心,三月期限到后,你随时离开。”

  被围起的少年正是元熹,他皱起眉,双手紧握放在身侧,抿着嘴没开口。

  他不能给主子惹麻烦。

  粉衣少女拧眉,缠着鞭子一圈一圈绕到手腕,嚣张跋扈道:

  “沈家现已落寞,家中无权无势,早已不是昔日世家。就算你的主子是太子妃又如何,嫁入东宫足月,却连沈家大门未踏入半步,分明是已弃卒保车。太子妃连整个沈府都能舍弃,你以为,她能为了一个奴才得罪我爹不成?”

  元熹冷着声音开口,“让开。”

  话音尚落,太子谢濯从凉亭下来,眼底深邃凝住着众人,“太子妃得罪不起,孤可得罪的起?”

  “太子殿下!”粉衣少女有些慌了阵脚,脚下一软险些摔倒。

  怎么、怎么会这么巧让太子撞见了?!

  完了。这下子真的完了。

  谢濯道:“孤且记得礼部尚书为人师表,刚正不阿,家风甚严。家父掌管“礼”字,应最是知晓孤平日里厌恶什么。”

  粉衣少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“殿下,是臣女错了……求殿下宽宏大量……”

  谢濯摆手,“孤明日会召礼部尚书觐见,退下。”

  粉衣少女的面色渐变的惨白,其余小厮见状,连忙将人扶下去。

  元熹平日与谢濯见面不多,心中也甚是复杂,可这会儿还是抱拳道谢:“奴谢殿下解围。”

  谢濯视线落在元熹脸上,神情凝重,微作沉思,继而道:“莫要觉得尚且有几分姿色,就背着你家主子在外与其他女子随意搭话。孤会与太子妃详说此事。”

  元熹:“……”元熹愣在原地,好半晌没反应过来。

  直到陆一经过,拍了他一下,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。

  心底五味杂陈,头一次不知道该摆出何表情。

  ……

  事后太子殿下并没有跟太子妃谈起此事。

  谢濯深知那小侍卫脸皮薄,又好面子,不会先发制人的跑到太子妃面前告状,他也更加不会主动提及其他男子。

  况且,此小侍卫心悦太子妃许久,难免太子妃会念及旧情,事后过分追问。

  并非上策。

  翌日,一行人整装待发,简单收拾过物什,浩浩荡荡下了山。

  沈桑站在山脚,捻着团扇,轻轻摇动着。

  她来时与幼幼结伴同行,如今谢濯也在,正想着要乘坐哪辆马车时,就见垂了香囊的马车帘子被人从里挑起,一张过分惊艳的面容露了出来。

  傅之向看到她眼底也有几分讶然,“臣以为太子妃会跟殿下同乘一辆。”

  沈桑摇着团扇,笑的明媚,“本宫倒是想问,太傅为何会在幼幼马车上。”

  “待回去后,臣会向孙府提亲,三姑六婆,媒妁之言,再以八抬大轿迎娶幼幼过门。太子妃大可不必担心。”

  沈桑莲步款款走近,正想看清些马车里面,傅之向松手放了帘子,遮住她的视线。

  “太傅大人这是何意?”

  傅之向眼角微微上挑,深邃的凤眸在看向沈桑时,多了几分威胁之意。

  他缓缓弯腰,盯着沈桑姣好面容,唇角带笑,“太子妃不觉有些过分咄咄逼人了?”

  沈桑轻眯美眸,团扇抵在傅之向胸口,抵住他的动作,纤细婉转嗓音里透了几分寒意,“那也得问太傅对我家幼幼做了些什么,且……”

  她柔柔笑着,“若娶了幼幼,也要唤我声桑姐姐,太傅大人可想好了。”

  傅之向轻啧了一声,凤眸含起深意,薄唇缓缓勾起,优雅华丽的声线响起。

  “桑姐姐,改日我再带幼幼去给您敬茶。”

  言罢,不顾错愕震惊的沈桑,转身上了马车。

  让马夫扬鞭离去。

  沈桑身形恍惚,趔趄了下。

  她刚才,听见了什么?

  “太子妃。”

  谢濯不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,“你方才与太傅在说些什么。”

  竟是说了那般久,连他叫了两次都没听见。

  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
  沈桑似在雾中,半梦半醒的上了马车,直到经过路坑一个颠簸,方才清醒回神。

  谢濯扶着她,生怕太子妃磕到碰到。

  沈桑轻垂眼眸,见谢濯的手正握着自己手腕,随后听他道:“太子妃不必担心。太傅玩心重,玩世不恭,却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,若非如此,早已府中妻妾成群。”

  沈桑点点头。

  她亦知晓此事,可幼幼终归是她看着长大的,如同亲妹妹般对待,如今要嫁人,心中难免不舍。

  马车内正沉默着,外面有人敲了敲,接着双胞胎爬了进来。

  谢晚清抖抖小衣裳,拉着妹妹坐好。

  他的左眼青了一块,嘴角留有瘀血,却是神采奕奕,精神的很。

  谢晚晚眨着大眼睛,趴到谢晚清耳朵边,“哥哥你看,皇兄皇嫂牵手手啦!”

  “……”

  两手耳根忽然一热,刹那间分开。

  皆神情不自在的看向别处。

  谢晚清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家妹妹,说归说,声音那么大做什么。

  谢晚晚无辜的眨眨眼,她不懂哥哥为什么瞪她,可很快也就忘了,转而从怀里掏出封请帖。

  捧在手心,乖巧的递到面前。

  沈桑接过,“这是什么?”

  “太傅大人下个月要过二十七岁生辰,给我和哥哥的请帖!”

  沈桑:“……”

  沈桑握着请帖的手腕一抖,她抬头,看向太子,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。

  “臣妾记得,殿下前几日分明说是二十三岁。”

  “……”谢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,“是了,太傅今年二十三岁,虚岁正是二十七岁。”

  “……”不行,想想还是好气!

  作者有话要说:是夜,两只捧着本书点灯夜读,苦战天亮

  封面上赫然写着《男德》两个大字

  太子:太傅,这事你怎么看?

  太傅:(沉默着

  太子:字太多,孤记不住

  太傅:(沉默着

  太子:太傅。你怎么不说话?

  太傅:微臣在想,要不要抄下来贴在床头

  太子……太傅,你没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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